貓軋。

向您討要一份擁抱。

【MHA/爆轰】生花

我嗑爆這篇。大概真的就是那句話了,“英雄不但要知道適時而生,更應知道適時而死。”...可這太傷感了、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哭爆。

Mr.凉:

*以咔酱和轰总收养的孩子为视角写完了这篇文章,大概是这样。本意是想写一个时深情长的故事,但是好像偏离了原有的路线。不过还是希望大家喜欢。


(0)


第一次见到轰和爆豪,是在一个雪天。


我记得清楚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漫长,福利院的地面终日都是化不开的积雪,而我跟在院长婆婆身后,被她牵着手走过长长的走廊。


“我们的樱里,总算是有福气了呢。”


她当时这样讲,手心是暖暖的温度,花白的头发跟外头的雪没什么差别,步履蹒跚的像是被风一吹就会跌倒。那个时候我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攥紧婆婆的手亦步亦趋,而最终她在走廊的转角处停住脚步,手上的力度几乎是一瞬间的温柔的松了些力道,而话语伴随雾气散空气里。


“樱里,到了新家要好好听话啊。”


她说完之后便放开了我的手,然后示意我抬起头。我望向走廊拐角的尽头,错觉一般我似乎觉得时间被拉长,我看见那两个人远远的站在那里,表情是隐隐约约的不清楚,呼出的白雾更是让些副景象变得如同梦境。可是我直到很久以后我回忆起来,仍就觉得那是温柔。


冬日很漫长,而我一生中最初的春天便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1)


被爆豪和轰领回家的第二年,我觉醒了个性。


手掌摊开来,便从手心里溢出一小簇一小簇的花,痒痒的触感刮磨着手心,然后一团一团的掉落在地上。


并不是什么特别夺人眼目,或者符合英雄应有的能力,说干脆点根本就是无用的个性,最开始我沮丧又惶恐,成日里提心吊胆生怕爆豪和轰会把我丢掉。两个如此强大的英雄,收养的孩子却这样无能,无论是世人还是英雄本人,都一定很失望吧。


但是轰的反应让我十分意外,他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一朵朵粉色的小花,眼睛里闪烁的的的确确是惊喜,他背过身子面相厨房来喊爆豪的名字,那个一向暴躁的男人穿着可爱的HELLOKITTY围裙,举着锅铲端着碗朝我们走过来,并没有像轰一样开心的脸上都多了表情,好似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不值得夸赞,也用不着悲伤。


“以后家里的花就不用去花店买了。快点过来吃饭吧。”


我并没有过要去做英雄的想法,所以有没有个性,觉醒的是怎样的个性,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之所以会对“生花”这种个性觉得沮丧,也只不过害怕轰和爆豪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放弃我。


“我们想收养的是一个孩子,而不是一个英雄。”


在我向轰说出我的想法和疑问的时候,他摸了摸我的脑袋,这样回答了我。彼时是一个少有的清闲周末,他和爆豪意外的都没有接到什么任务,所以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依偎着看电视。


爆豪是一个脾气糟糕的人,即使是接受电视采访说话也是恶声恶气的,可他对轰却很温柔,虽然嘴巴上总是说着什么“半边混蛋”,但是目光里张扬的爱意却从未少过一星半点。


我曾经想过如果爆豪和轰不是同性的恋人话,那他们的孩子个性说不定会拥有很厉害的个性,而爆豪也一定很乐意把他们的孩子培养成一个伟大的英雄,可是当轰用这句话回答我的时候,爆豪却是“嘁”了一声,不满意的也只是我爬过来霸占了轰的怀抱,于是下一秒他就伸了手,把我像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扔在了他的脚边。


“你想不想做英雄是你的事情,但是不要打扰到大人看电视啊小鬼头。”


他摆着凶神恶煞的表情恨不得吃了我,然后还嫌不够的一脚把我踹趴在地上。


(2)


“夫妻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这句话随着我的成长而越来越有体会。


轰和爆豪不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他们两个一个继承了自家父亲安德瓦的事务所,一个带着自己的朋友算是自立门户。两个排名前十的英雄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物要处理,除非他们两个被分配到同一个任务中,否则一天下来他们到底也只有晚上能回家见面温存。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即使工作再忙都会分配好谁来接送我上学放学,谁来为我做饭,休息日如果没有特殊事件的话,他们也偶尔会带着我出去玩。后来我稍微大了点,爆豪便开始抽空教我做饭。


都怪我心性单纯不了解阴险可恶的大人,学的还津津有味蛮下功夫。直到我功夫学成,爆豪却把家里的钥匙新买的手机和厨房的锅碗瓢盆都交给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掉进了一个处心积虑陷阱里头。


从那天开始除了自己上学放学回家,我还要在晚上他们回家之前为他们买菜做饭。承担了我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重担,导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严重怀疑他们收养我的原因。


两个有着极端口味的人能走到一起这种事情,着实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好久。爆豪是无辣不欢,轰则口味极其的清淡,所以饭桌上的菜系经常是像轰的头发颜色一样一半红一半白。拜他们俩所赐,我就成了一个什么食也不挑的人,无论是寡淡到极点的清水面还是变态到难喻的毛血旺我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不愧是小胜和轰君挑的孩子啊,果然是天赋异禀呢。”


绿谷叔叔来我家做客的时候这样夸奖过我,而我边把荞麦面混着麻辣底料吃下,边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他所说的天赋异禀是指我做饭的手艺还是独特的口味。


称呼他们的名字而对别人用敬语是轰要求的,他说像“爸爸”这种称呼他着实觉得别扭,爆豪曾经恶趣味的让我喊过轰“妈妈”,换来对方羞赧的瞪视及一句“闭嘴”。以至于后来只要我有什么请求,就会拽着他的胳膊一直喊他“妈妈”,直到对方无可奈何的同意我的要求,这招屡试不爽。


“不要总跟胜己学这种东西,”他被我缠的没办法的把游戏的卡碟交到我手里,倒是真有点老妈子的潜质:“你可是是个女孩子。”


只可惜我拿到那一刻便兴高采烈的跳起,跑过去跟爆豪击了个掌然后两个人一头扎进了游戏里。


(3)


爆豪和轰吵过一次还算是让人记忆深刻的架,虽然从头到尾加起来不到五句话。


那个时候我刚刚国中毕业,正筹备着考进一家医学类的高中。和英雄职业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可是轰和爆豪都给予了全力的支持。


那天晚上有几个危险级别很高的犯人从监狱里逃脱了,爆豪接到委托的时候,轰正在给我选择第二日为我结业庆祝的餐馆。


爆豪挂了电话以后就起了身,他并没有跟我们说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只是骂骂咧咧的讲这个时候还有委托,轰看了看时间以后便说要同他一起去,他却抓起外套把轰按在了椅子上,紧接着在轰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


“不过几条杂鱼而已,老子很快就回来啦,”他直起腰来,扯出来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张扬又自信:“你只要好好的在家安排好这个臭丫头的事情就可以了。”


关了门以后轰还在摸着自己的额头发愣,我揶揄的说了一声“爆豪果然是好帅气啊”,他才反应过来一样微微笑了一下,但是总有些勉强的意味在里面,接下来为我再择选庆祝餐馆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直到我安抚的拍了拍他,他才叹了口气冲我说了声“抱歉。”


“总觉得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的表情是少有的担忧,皱起眉头的样子有些可怕,我听着他因不安而不太均匀的呼吸也觉得难过,于是安慰他说,


“那就等爆豪回来我们一起看吧,他不是说了吗,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轰的不安是对的,那天晚上我们没等回来爆豪,等回来的是切岛叔叔打过来的电话。


轰带着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爆豪的伤还没有被包扎好,他暴躁的嚷嚷着要回家,然后又被切岛叔叔几个人又按回了治疗的座椅上。看见轰的那一刹那,像河豚一样气鼓鼓的爆豪几乎是“滋”一声泄了气,他翻了一眼旁边的切岛叔叔,然后就耷拉着脑袋不去看越走越近的轰。


轰确实是生气了,他眼睛看着爆豪的伤口上绑着的绷带,从右臂一直缠绕到胸口,有些地方还渗出血迹,让人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那绷带下的触目惊心。


“为什么不跟我讲这次任务的危险级别,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轰停在他面前开口问他,语气都冷冰冰的不似平常:“几条杂鱼而已?几条杂鱼把英雄爆心地搞成这副样子了吗?”


轰在着急上火的气头上,句句问的都夹枪带棒,偏偏爆豪又是一个连头发根都塞满了自尊的人,听到这样的冷嘲热讽心里立即翻江倒海起来,索性抬头吼了一声“烦死了半边混蛋!带了你只会更加碍事而已!”


“爆豪!”


切岛叔叔立即出声打断了他,严肃的语气似乎是提醒他这样的话多么的伤人心,而我看的清楚轰眼睛里的愤怒几乎是一瞬间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伤心。


爆豪有些后悔,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道歉,可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于是他懊恼的下意识抬手想要抓他那乱糟糟的头发,却又忘记了自己的右手还在包扎,抬起那一刻倒抽了一口凉气,“嘶”得一声终于是像锤子一样敲在了轰的心脏上。


轰弯下腰伸手轻轻按下他的胳膊,小声的说了一句“不要动”,刚刚要命的强势几乎是一瞬间敛去的,声音里意味不清楚的腔调让爆豪直接败下阵来。


他再次狠狠地剜了一眼一旁告状的切岛叔叔,然后抬起没有受伤的左臂,用手轻轻揉了揉轰的头发。


“对不起。”


风风火火的争吵,然后一把狗粮吃的我猝不及防。旁边的切岛叔叔倒是安心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收到爆豪给他的眼神以后,立即扛了我和其他几个人撤出了病房。


操你大爷,爆豪胜己。





十八岁生日时候我从轰那里知道了他们收养我的真相。


一次失败的任务,没有救出的人质,还有被送往福利院的人质的孩子。


“那是高中的时候,还没有成为正式英雄,我和爆豪也没有拿到临时执照,所以我们遵守了校规,并没有与其他同学一起投入战斗。”


“你当时才那么大一点,被绿谷救出来后交到了站在了警戒线后的我们手里。可能是离开了母亲的缘故,你缩在襁褓里哭的厉害。我跟爆豪没办法安慰你,也没办法冲上去和犯人战斗。”


“你的母亲是一个很坚强的女性,即使以人质的身份被犯人威胁着也没有表现出屈服的样子。”


“没能去战斗,去救出她,真的很抱歉。”


我安静的从头听到尾,看着轰垂下眼睫来不看我的表情,就连装作在一旁看电视的爆豪也少有的没有出声,似乎即使下一秒我声嘶力竭的喊出“我恨你们”这种话,他们也已经做足了准备去接受。


干什么啊这副样子,我的心脏几乎不可控制的柔软下来,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冬日,他们俩站在走廊尽头望向我,似乎已经等了我很久很久。


多幸运啊,十几年前没有死掉,福利院里也幸亏没有被什么人提前带走,终于是等来了这两个人。


听起来我好像是一个很不近人情的人,对于母亲的死亡没有生出痛苦,也没有觉得难过,但是我人生最初的记忆便是那个高墙围堵的福利院,接下来便是轰和爆豪将我带离那里,一脚踏出去,带走了所有的孤独和寂寞。


最幸福不过。


“饿死了。”


我嘟囔着这样说出来,然后站了起来,爆豪和轰都同时不可置信的抬头看我,而我抿了下嘴唇接着说——


“去给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做饭啦!”


(4)


后来我也算情窦初开,谈了个男朋友,成日里腻腻歪歪你侬我侬的电话煲叫爆豪足足鄙视了好久。


彼时轰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冰火相冲的极端个性随着时间的长久而渐渐给身体带来了伤害。那段时间轰迫于爆豪的要求,暂时搁置了事务所的工作在家专心养身体,爆豪也将事务所暂时交给了切岛叔叔打理,天天在家一刻不停的照顾他。


轰对于爆豪这样做法十足十不赞同的,他觉得爆豪有些大惊小怪,甚至有些担心外面会因为两个英雄同时撂挑不干而出什么乱子,他把这些话说给爆豪听,对方却吊着一双猩红的三白眼极不温柔的把一勺子药怼到对方嘴边:


“所以说你有这种觉悟就赶紧给我好起来啊,臭混蛋。”


臭混蛋的身体到底也是没有调养好。


越来越走向衰老的身体无法承受冰火相对的个性,频繁的使用只会让身体损坏的越来越厉害。


医生这样说出来的时候,轰的表情并什么起伏与波动,甚至很淡然的向医生颔首说了“谢谢,麻烦了”。爆豪却灰头土脸的像一只被打败的公鸡,他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好似被医生宣告这坏消息的当事人是他一般。


我扯了扯爆豪,他也没有反应,轰看着他,然后说:“你不要这样,爆豪,只是不能频繁使用而已。”他又说:“我没事的。”可是爆豪只是握紧了拳头,眼睛里跳跃着的是自责。


自责自己没有照顾他吗,还是自责什么。我不太清楚,可大概这就是爱人,一方所受到的伤害会转化为这种深刻的情感叠加到另一方的身上,日益深重。


轰伸手去触碰爆豪手,他摩挲着对方握紧的拳头,眼神没有原因的柔和了下来。我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站在一边静静看着他们两个。然后我听见轰最终说——


“以后你要保护我了,胜己。”


那握紧的拳头几乎是一瞬间松开来,爆豪抬了眼睛去看轰,那一刻给我的错觉像是写个世界一切的喧嚣,灾难,嘈杂,嘲哳,都离这两个人远去了。然后我看见爆豪冲轰努力的扯了扯嘴角,缓缓的,又坚定的,牵住了轰的手。


糟糕,有点想哭。我那个时候这样想,大概这就是男人的浪漫吧。


英雄“焦冻”就这样隐退了,对外界也没有宣布原因,谁也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他会这样就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的英雄生涯,就连我也曾经问过他是否甘心。


“就是因为不甘心所以才放弃了。”


他讲的风轻云淡,曾经用来攻击敌人释放个性的双手,此时此刻却泡在水里帮我清洗青菜,面目上却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悲苦,他说:


“我确实不甘心,我不甘心就此结束了我的英雄路途,就这样终日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但是……


“但是,我更不甘心让我的身体受伤,破败,愈来愈虚弱,然后早早的结束我的生命。”


“我跟爆豪,跟你,都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


“总要放弃一样不甘心吧。”


他眼睛注视着手里的蔬菜,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跟水珠一样闪闪发光。说出来的话平淡又沉重,让我鼻尖发酸。


真是傻子啊。
爆豪也是,轰也是。


可是这是最好的结局,虽然平庸平淡平凡,但是他们会慢慢的一起老去,牙齿脱落,皮肤发皱,然后互相搀扶着去外头压马路。爆豪骂骂咧咧说轰是半边脸的老头子,即使牙齿松动轰也要坚持吃下荞麦面,如此时深情长。


我原本以为会是这样。


——可是爆豪离开的太早了。


(5)


那个时候我已经嫁给了一个普通的医生为妻子,肚子里孕育着的也是再普通不过的生命。


丈夫告诉我消息的时候,我强撑着眩晕的错觉,再次不可置信的向他发问说——


“你说什么?”


“英雄爆心地死了,”他握着我冰凉的手,声音轻到生怕下一秒我就瞌了眼昏过去:“死在昨天的一场战斗里,为了保护一个人质。”


我摇摇头,只说我不信。


那可是爆豪胜己啊,张扬,自信,强大,根本与死亡这两个字无法挂边——那可是,轰焦冻的爆豪胜己啊。


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可是所有人都的的确确在哀悼英雄爆豪胜己的死亡。


葬礼上有不停闪烁的镁光灯,有一束又一束的花圈,有挚友痛哭的声音,还有轰焦冻冷淡对来者致谢的面容。


他穿着一身漆黑,眼神空洞又幽深,寻不到半点伤心的踪迹,疲乏却始于他的每一丝皱纹之间。他站上台致辞,声音冷冷清清的,仿佛那身后棺材里躺着的并不是陪伴了他多年的爱人。


“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损失,我们失去的,是一个为国家,为社会做出牺牲的英雄。”


没有改变,由始至终爆豪也没有改变。隐瞒危险,安慰爱人,然后自己去面对。


“爆心地这个名字会被大家永远铭记,无论是谁也无法忘记。”


可这样真的很恶劣啊,承诺了要保护他,然后又丢下他去应对这样的冰冰冷冷。


“功勋永垂不朽。”


连哭泣表情,都没有办法为他做出来。


掌声雷动,直到那一刻,我才终于相信他死了。


爆豪胜己,我的收养者,绿谷叔叔他们的朋友,轰的爱人,国家的英雄,死在了一场惨烈的战斗里。


再没有人,会陪着镁光灯下那个表情冷淡轰焦冻,走遍大街小巷,看尽百花了。


那天晚上我跟着轰回了家。他一路上并不沉默,一直问我最近的身体健康,丈夫的
工作状况,我也一一回答给他听。回到家他询问我要不要吃些什么,我摇摇头说并没有胃口,他看了看我略隆起的肚子,然后说吃点荞麦面吧。


他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并不让我插手帮忙。那个厨房最初是属于爆豪的,后来属于我,再后来属于轰。可令人悲伤的是,无论当它是属于爆豪还是我的时候,轰都不是一个人,他的接手,完全是被迫的无可奈何。


轰把面端了出来,分了一碗给我,他坐在我对面,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的认真,跟以前无数次吃面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差别。我抽动了一下鼻子,荞麦的苦香隐隐约约,一直没有变,闻的长久了我便有些恍惚,好像爆豪仍然坐在轰的身边,用筷子卷起一大块辣椒酱,边拌进面里边嘲弄着轰清淡的如同的老人的口味。


然后轰终于哭了。


最开始是肩膀抽动,抱着碗头埋得很低很低,后来便开始有了啜泣的声音,随着换气而愈来愈大,最终难以忍耐的大哭了起来。他的眼泪掉的厉害,一颗又一颗,像是天大的委屈。受伤也好疼痛也好,即便是当初被迫放弃英雄的职业,他也没有掉过哪怕一滴眼泪,但是现在他掉出的泪珠像是哭尽了他一生所积攒的全部泪水。


因为爆豪胜己离开他了,带着他爱的荞麦面,他的勇气,他的欢欣,永远的,不回头的,再也没有相遇一说的,离开他了。





当沉寂多年的英雄“焦冻”再次回到大众的视野这种新闻出现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倒不如说完全在我的猜想之中。


轰曾说过他不甘心,不甘心如此就结束了他的英雄路途,可是他的不甘心太多了,他必须要放弃一个不甘心。


他当时选择选择的那个不甘心名为“爆豪胜己”,可是如今却已经成了“不得不甘心”。


所以他又重新做了选择吗?我盯着电视上滚动播放着他的消息,他救人的样子,与敌人战斗的样子,跟很多年前没有任何的区别,强大,冷淡,果断,冰与的火的交错是身体的每一寸骨骼都在咯咯作响的代价。


我知道这并不是改变了选择。


我曾经给他打电话,甚至一次次的去事务所劝他,可是这都没有让他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我明白这个人已经不是轰焦冻了。


我时常也会去探望他,每一次见面他都比上一次更加苍老,消瘦,为我沏茶的手干枯又发皱,只有那颗戒指仍然奕奕生光,让我无法忘记那双手曾经是怎样一个好看的模样。


如果爆豪能为轰留下哪怕一句话,这个人说不定再艰难也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可是他没有,他什么也没留下,也没有人知道他在临死以前脑子里会不会闪过轰的绝望。


他留下的只是让轰愈发难以承受的自责,就像我曾经说的,这就是爱人,一方所受到的伤害会转化为这种深刻的情感叠加到另一方的身上,日益深重。


可是当年有人拯救了爆豪的自责,握着他的手给了他希望,但是如今能给轰焦冻希望的人,带着轰的希望,一同沉到了那无边黑暗的地底。


拉不上来了。


(6)


轰最后一次入院是在一个大雪不断地冬天。我把他安排在我所工作的医院里,每日给他检查身体,陪他说话。他的身体犹如这个没有尽头的冬日一样看不见春天,病房里周遭的仪器一日比一日添置的齐全。他很配合治疗,安静的吃药,安静的休息,安静的接受检查。


“我还欠爆豪一场真正的决斗。”


有一天他忽然这样开了口,彼时我已经很久没再从他的嘴巴里听见过这个名字,于是偏过头来惊讶的看着他。他坐在那里,眼睛看着我,胖大的病号服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桌边不符合季节的樱花是我用个性培育出来的,像他一样清清冷冷又孤单。


我轻声唤了一句“轰”,可他好似没有听见一样接着说:“我没有对他使用火焰,他便一直觉得他拿的是一个虚假的冠军。”


“轰,你怎么了?”


“毕业的那一天他本来是要找我完成这场让他遗憾的决斗的,可我站在他对面,想着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就向他告了白。”


“轰??”


“然后他的拳头停了下来,到底也没有落到我的脸上。”


“……”


“他最后离开的时候,一定很想跟我打完这场决斗吧。”


“轰焦冻!”


那一刻涌出的强烈的预感,使我大声的,完整的,几乎是颤抖的喊出他的名字,他怔了一下,空洞的眼神微微泛出了色彩。桌子上的樱花没有缘由的轻轻晃了晃,落下一片。


“樱里,”他最终缓缓冲着我说:“我要睡觉了。”


我几乎是逃出了病房。


医院的走廊又长又遥远,周遭是跃不出去的四面围墙,有点像当年那个寂寞又没有人情味的福利院。


格外漫长的冬天,终日化不开的积雪,呼吸而吐出的雾气,而我走的十分的快,似乎慢上一秒就要错过或得知些什么,然后我终于在走廊的转角处停住,喘着气,蹲下来失声大哭起来。


我在一片泪水雾气中抬起了眼睛,好像又看见他们两个,远远的站在走廊的尽头,表情也如当年一样不清不楚,外头的雪越下越小,逐渐平息的簌簌声预示着一件所有人都心里清明的事——


这个漫长的冬天,终于要结束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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